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倘若沒有發生這個不愉快的用餐經驗,相信璐璐也不會發現做小生意的學問這麼大。說來事情發生的過程是這樣的,某日跟家人去臨江夜市吃米粉湯,大概是快十二點了,湯鍋已經見底,於是轉頭要走,沒想到老闆娘說:「要吃什麼,都還有準備。」所以就安心落座。
誰知兩碗米粉湯迅速送到,一撈都是碎碎爛爛的糊湯底。這個,不正是剛剛剩下的那一點殘羹剩肴嗎?然後幾樣小菜飛快地上桌,好像逼得人非得在這裡吃完不可。於是拿了兩百五請老闆把小菜包走,「米粉剩湯」就留給他慢慢享受。但心中卻不覺大嘆:今日真是錯看黃曆、為奸所害呀!
因此,日後要吃米粉湯時,只好謹慎以對,眼見為憑。卻沒想到,這些年倒也發現了幾家膾炙人口、風味不凡的美味米粉湯。例如之前提的南機場米粉湯,就十分經濟可口,只是離家太遠,無法經常前往品嘗。但近來璐璐在吳興街附近,又發現了一間十五元米粉湯,其風味也堪稱一絕。
說來老闆因為姓洪的關係,朋友都暱稱他為紅燈。由於從事餐飲已有多年經驗,所以舉凡煉油蔥、炒蝦皮、熬高湯、煮熟肉等手法,自然有其講究之處;而經營態度方面,也有其不流於俗的殷實風骨。
像璐璐就曾在攤頭上看他跟一個高中生說:「你要的大腸是自己要吃的?還是給爸爸吃的?」果不其然,這是給父親吃的。於是他馬上表示今天的大腸還不夠爛,若年輕人固然可以吃,但年長者恐怕要多等半個鐘頭才適宜。於是客人本來要買的兩份大腸,硬生生的卻只剩下米粉湯跟豆腐。想當然爾,營業額也降低了。
但紅燈卻跟我說:「雖然從延吉街才來搬過來幾個月,但這裡都是鄰居回頭客來捧場,所以寧可少賺,也不能在口味上對街坊失信用。」
還有一回,正低頭大嚼最喜歡的頭骨肉,旁邊的老先生看了,就問這一份多少錢?結果聽完後,便默然不語。但幫忙的小姐卻馬上體貼的說:「怕吃不下沒關係,可以切半份喔!二十元而已。」於是老先生吃了米粉湯跟老闆「沙必蘇」多給的切肉盤,眉開眼笑地合不攏嘴,也因此渡過一個愉快的「點心」時光。但事實上,這裡並沒有所謂半份的賣法,純粹是一片敬老的念頭所致。
說來米粉湯雖然是小生意,但沒想到,卻能從小舉動上看到人性的體貼跟光輝。甚至連一塊小小的油豆腐都要燙過去油,才肯落鍋煮給客人吃,因此花的工多,賺得卻有限。以致紅燈還得省下安親班的費用,在攤頭分心照顧小孩,實在辛苦。
至於招牌的大骨米粉湯味道究竟如何呢?由於所有提味品都是手工精製,還特別加了鄉下口味的冬菜點化香氣,自然美韻天成、甘芳適口,絕非味精水的「師傅味」能比。
而熟肉小菜方面,更是無腥無羶、柔潤味醇。因此無論宵夜、午後,若能捨棄油膩小食、改來一碗清淡米粉湯,相信當能暢快滿意,鼓腹而歸。(15元米粉湯,全聯福利社吳興街店斜對面三角窗,下午四點半至凌晨一點半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