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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為什麼,每次一吃到清粥小菜,就想起四川菜「姑姑筵」這個名字。而姑姑筵,本來是一位前清道台,因家學淵源,對飲食頗有研究,以至於後來在四川開起館子時,便一本讀書人謙虛的語氣表示:「不過是些小孩辦家家酒的菜色,大家且隨性吃吧!」因此才命名為姑姑筵。
而台灣式的清粥店,即便是用小盤、小碟盛裝,氣氛也挺像辦家家酒的。但滷、燉、炒、熬的功夫,卻絲毫馬虎不得。因此這兩種菜系,看來似乎風馬牛不相及。可是用心的功夫,恐怕是殊途同歸的。
像在東區的朝桂餐廳,雖是以台菜、粵菜、鐵板燒共冶一爐為號召。但其菜單中,一道配粥呷飯都很雋永的小菜─味噌肉,便堪稱佳作。乍看雖然比不上什麼鮑魚銀芽、桂花炒翅醒目,可是烤的功夫十足,味噌甘甜直透肌理,因此比起尋常台菜餐廳賣的味噌油魚,不知要高上多少了!
還有位復興南路上的無名子,每天洋洋灑灑數十道菜,多半是充滿「飯桌仔」精神的本土菜色。常備的鹹連魚、鹹花飛、四破魚,煎的火侯都十分赤黃香酥。而胖胖的滷豆腐,更是一塊不夠,兩塊才能滿足的鎮店小菜。
而最近在景美發現的橋頭魯肉飯,雖然不以清粥做號召。可是拿來配飯的菜色,卻道道都有學問!
先來談談它的魯肉飯,並不以醬色提味,而是切成條的肥、瘦肉若干,燉成一鍋油氣十足的肉燥。所以只要往白飯上一潑,雖然賣相普通,但內涵卻是令人激賞,能把平淡的白飯點化成仙,化成三兩下呼呼掃光的美食。
至於以三杯炒的杏鮑菇,更是比起高級餐廳,毫不遜色的佳餚。不僅刀工均勻細整,調味也能恰到好處,且裡頭猶充滿咬勁跟鮮菇香甜,實在難得。再者,一般小菜店常有的魚類料理,這裡以麻油、蔥段所爆炒出來的鯊魚,也極為出眾引人。
除此之外,經典的香菇滷白菜、炒碰皮(炸過的豬皮)、炒銀芽、滷肉、胡蘿蔔炒雞蛋、滷筍絲、韭黃炒牛肉等,亦是平凡中能見大氣的手路。難怪,在此吃飯的年輕人比比皆是,原來都是為了一嚐鄉土滋味而來!(橋頭魯肉飯,台北市文山區景後街135號)
《本專欄固定每週一、四刊出》